妖聞館

眼看著小花撂下一句狠話離開的背影，我擔心我和冷軒淨的下場就如同她所預言，見不得光的背叛愛情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手因為緊張而握拳導致指甲陷入肉中，手心也因為緊張而直冒手汗，將我的手心弄得紅腫又濕黏整個感覺很不舒服。我看了看坐在位子上面無表情的冷軒淨與站在我身旁一臉怒氣的凡陵，我無奈地嘆氣淨自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既然我勸不了他們倆人乾脆回位子上搞自閉。

一回到座位攤開手心一看，上面居然有一道傷口鮮血直流，看來是尖銳的指甲不小心陷太深，我皺著眉正想拿出衛生紙擦掉血跡時，坐在我隔壁的女同學轉頭看見我滿手的血嚇得尖叫一聲昏倒在地。

段時所有人的視線又轉回到我身上，我只能對他們傻笑三聲想混過去，不知道是哪個笨蛋居然大叫：「羽祈妳不會自殺吧？」，然後所有人紛紛轉過頭對著冷軒淨開罵，打算為我和小花打抱不平。

凡陵快速的衝回我身邊從她包包裡掏出一包面紙，將幾張面紙壓在我手心上止血，我向她裝可愛吐舌道歉，「對不起嘛！剛才一不小心被指甲劃到。」

然後我的腦袋遭受爆栗子之拳，我可憐的看向她再看向她身後被大家圍攻的冷軒淨，覺得他沒必要被罵成這樣，而且他說的對這是我們三人之間的事誰也插不了手。我走到他面前伸手擋住阻止大家繼續罵他，提高音量大聲道：「你們不要再罵他了，是我的錯明知道對方有女朋友還死纏著他不放，雖然當初我並不知道那個人就是冷軒淨，但是造成現在傷害小花還有冷軒淨被大家罵都是我的錯，請你們別再罵他了。」

「我向大家道歉。」我深感歉意的向大家深深一鞠躬道歉，大家見我已經這麼有誠心道歉也就紛紛作鳥獸散不再指責冷軒淨，也因為老師遲遲沒有來上課班長接到導師的通知接下來的課都是自修，於是所有的人拿起書包回家去沒有人要留在教室，現場留下幾個小花的朋友非要追究到底。

當我看見她們留下就知道接下來她們絕對不會讓我好過，果然，我的猜測是對的，她們一開口就是冷言冷語。

「誰知道妳是說真的還是說假的，說不定妳早就知道那個人是冷軒淨故意裝成不認識欺騙他，不然哪會那麼碰巧遇上。」

「小花真可憐，男朋友竟然被醜女搶走，八成是下了什麼蠱或是法術，把冷軒淨迷得團團轉。」

「還是說妳用身體去誘惑他，像妳這種女人不當妓女太可惜了，欠人操的賤貨。」

三個女生一臉鄙視的看著我說道，雖然臉上有笑容卻是令人看了作噁的冷笑，她們那群人之中有一個跳出來說話，「好了好了，妳們何必將她說得人盡可夫，就算事實是如此也沒必要說得那麼白，當心人家去告妳們毀謗就完了。」沒想到她人長得可愛說話卻這麼白目，就算我的個性再溫和，她的嘴巴賤到讓我真想衝過去賞她一巴掌代替她父母教訓一頓。

「夠了，我不知道妳們是小花派來還是自願來想替她打抱不平，總之不准妳們再這樣說她！」冷軒淨不曉得是良心發現還是嫌她們太吵，這次換他站到我面前阻止她們。

見他高大的身材站在她們面前，簡單就像大人與小孩的差別很有壓迫感，她們有點害怕的死鴨子嘴硬道：「哼，說你跟這狐狸精沒一腿才怪，怎麼我們才說她沒幾句你就捨不得你的小寶貝受傷害跳出來為她說話，那小花怎麼辦？她可是跟你在一起快一年，你就為了認識不久的她要拋棄小花嗎？」

在他冷冽眼神一瞪之下，那幾個女生害怕地縮成一團不斷發抖，連話都不敢說了。

「我跟小花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分手了，只是沒有公佈讓大家知道罷了，更何況我和她分手之後要交誰當女朋友也不關妳們的事，妳們少在那裡多管閒事說些有的沒的。如果再讓我聽見妳們說羽祈壞話或是做出有害她的行為……就別怪我對妳們不客氣！」

「算我一份。」凡陵雙手交握發出喀嗤喀嗤的骨頭聲，馬上將她們嚇得直往外跑不敢回頭看。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意見相同呢！我眨眨眼睛看著他們。

冷軒淨走到我面前低下頭眼神複雜地看著我道：「妳剛才沒有必要為我出面，所有的錯都是我惹出來的，沒必要妳替我承擔。」

「是呀！羽祈妳是傻子嗎？要是那群白癡真的把箭頭朝向妳，不到一天妳的事會被傳到全校眾所皆知，到時妳可不止身敗名裂甚至在這所學校也待不下去了。」將冷軒淨推到一旁，凡陵取代他的位置與我對話。

「妳煩不煩，我在跟羽祈說話妳插什麼嘴，我有要緊事要跟她說。」他不高興的瞪向凡陵，完全把氣質帥哥的形象拋之腦後。

凡陵被他的態度氣得跳腳正想踹他幾腳洩恨時，我終於緩緩地開口了，「有什麼事說吧？」不再溫暖且帶有愛意的語調變成冰冷且絕望的語調，令凡陵及冷軒淨有震驚的眼神看向我。

我不在意他們的眼光只是垂下眼簾盯著地上看，「你想說什麼？快說吧，等一下我想回家休息了，今天發生太多事令我精神無法負荷。」

低下頭的我沒看見冷軒淨的表情，只聽見他的嘆息聲以及站在我面前的一雙腳，隨即感覺肩膀被人捉住並強勢的要我面對他，我看向冷軒淨露出無力的笑容，他還想要我怎麼樣呢？我和小花的心以及愛情都給了他，為他付出那麼多卻連一些他的愛都得不到，我開始懷疑這一切值得嗎？

「白羽，妳不想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發覺妳的真實身份嗎？」

這句話引起我如同死水般的反應，我抬起頭直視他的雙眼卻又馬上垂下，「要說就說吧！」

「那麼妳就抬頭看我，不要假裝我不存在，妳這麼無視我不也在欺騙自己嗎？然而發生過的一切，我、妳以及小花三個人的事不可能因為妳當作我不存在就跟著不見，問題還是存在著。」他強迫我不要試圖假裝忽略他就可以忽略心中所受的傷口，那只會任由傷口化膿更加嚴重不會自行癒合。

「請你放開，冷同學。」冷漠的稱呼代表我和他之間已無話可說，「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再見。」轉身欲離開的我在要踏出第一步時，又被強行捉回且禁錮在他的懷中無法逃脫。

「白羽不要再生我的氣，原諒我好嗎？我真的已經跟小花沒任何關係，我們在前一陣子就已經因為無話可說而分手了，我沒有在線上和妳說是因為我不知道妳是真心愛我還是虛情假意。」

我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冷冷地看向他道：「冷同學，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們只是普通同班同學罷了，所以你用不著要我原諒你什麼的。還有，請放開我，我不想讓其他人再繼續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對冷軒淨的視而不見與冷漠令凡陵有些看不下去，「羽祈妳為什麼不聽他解釋，妳不是期待他給妳一個答案嗎？」

我冷笑，伸手用力一推在他和我之間製造一些距離，眼神直直地望向凡陵苦笑道：「是呀！曾經期待。但是凡陵妳知道嗎？剛剛發生的那些事與聽了他說的那些話，我對他已經失望透頂感到心寒。他將所有的錯都推給我和小花，他自己就什麼錯都沒有嗎？他知道我可以接受他有女朋友的事實當他們之間的第三者，但是他可以拒絕呀！畢竟當時他身邊還有小花在。但是他沒有……他身邊有了小花卻還與我談戀愛，這不就證明他根本沒為我和小花想過，不曾想過我們是以怎樣的心情待在他身邊。」說到最後眼淚無法控制的從臉頰滑落，我也不打算擦掉它，只是自顧自的說著。「就算你愛我又怎樣，不管我對你說過多少句我愛你，你始終不肯信任我對你的愛，既然你對我不信任又何必有愛呢！就算我們真的撇除一切困難在一起，最後也只會讓我們落到兩敗俱傷的下場。」

冷軒淨聽了緊緊握住他的拳頭，走到一旁用力的擊向牆壁發出不小的撞擊聲，凡陵被他臉上兇狠的表情嚇到，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不為人知的兇狠另一面。

我也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的反應，無視他臉上痛苦的表情說道：「就算我知道你的答案，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還是當朋友比較好，戀人……是當不成的，所以一切就在今天畫下句點吧。」

「白羽祈妳怪我自私不顧妳們倆的感受，妳不也同樣自私決定這一切，我不可能會答應與妳分手，我會和妳糾纏一輩子！」他憤怒的轉過身抓住我的雙肩，十指像是要將我的肩膀捏碎狠狠的掐入肉中，我痛的眉頭不自覺皺緊。

凡陵見情況不對勁，現在的冷軒淨氣紅了雙眼整個人散發肅殺之氣，衝上前想將我們分開卻無計可施，只能掄起拳頭用力搥打冷軒淨的背要他放開我。

「放手、快放手，你是沒看見羽祈臉上痛苦的表情嗎？虧你還說愛她，愛她又怎麼會動手傷害她呢！」

「妳給我滾開別來妨礙我！」他右手用力一推就把凡陵推倒在地，我驚慌的看向倒地的她大叫：「凡陵妳還好嗎？」

「冷軒淨你馬上放開我，否則我就要大叫救命。」我試著扭動身體想要逃開他的掌控，可是不管我怎麼動他的手就是抓著我不放，甚至將我摟在他的懷中雙手緊緊禁錮怕我會跑掉似，害怕的小聲說道：「我不會再放開妳了，白羽，我愛妳。」

「不……不要……」被他雙手勒得快透不過氣的我拼命想大口大口喘氣，卻發現因為腰被摟住胸部被他緊壓氧氣根本無法吸入，我的臉色愈變愈蒼白。

凡陵被推開之後頭稍微擦撞到桌椅，所以令她一時頭昏眼花遲遲無法反應，然而當她回過神緊張的看向我們時，我已經因為缺氧倒在冷軒淨的懷裡。

「天呀！你對羽祈幹了什麼好事，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呢！她那麼愛你，你卻只會傷害她。」她想要從他那裡搶走我送到醫院去，但是冷軒淨一直不肯放手。

他一邊撫摸我蒼白的臉頰一邊喃喃自語著，「凡陵妳不會懂我有多愛她，我在剛進大學時幾乎是對白羽一見鍾情，她是那麼的溫柔、善良，我想不會有哪個男人對她不動心的。所以我怕她被別人捷足先登想和她告白，誰知道這時小花卻當著全班面前對我告白，眾目睽睽我總不好意思拒絕她只好假裝答應想趁下課時再和她解釋，誰知道她居然拉著我的手走到妳們面前炫耀我是她的男朋友，妳知道當時我有多尷尬以及怨恨小花嗎？她在我喜歡的人面前炫耀根本就是毀了我追求白羽的機會，而且白羽居然笑著對我們說恭喜兩個字，那時我多想當著她面前大喊我愛的是妳才對。」

「那你怎麼會在網路上認識羽祈？」現在的冷軒淨就像個回憶過去的老人絲毫沒有危險性，所以凡陵也就不急著帶我走，我的臉蛋也因為呼吸順暢而恢復原本的紅潤。

「之後小花就像背後靈整天跟著我纏著我，甚至有時我說話惹她不高興就直喊她要自殺什麼的，後來我在現實生活中壓力太大就到網路上發洩，也就是進入聊天室與陌生人聊天，反正彼此都不曉得對方的身份不用怕說出來的事會被抖出來。後來我在聊天室遇見一個真正可以談心的人，進而轉移陣地到即時通上聊天，但是我們從沒有透過語音或是電話聊天，或許是怕讓對方失望吧！聊愈久之後我們兩個之間漸漸產生情愫，而且我發現她的個性和羽祈很像，便瘋狂的在網路上追求她與她談戀愛好彌補在現實的遺憾。那個時候我和白羽交往之後就馬上跟小花分手，我再也受不了她的自以為是以及可怕的控制慾，不管她怎麼一哭二鬧三上吊我都不理會仍執意要分手，不僅是為了我自己也是為了白羽。」他看著我紅撲撲的臉蛋偷捏一把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也只有校園帥哥才能把笑容笑的如此好看，凡陵在心中讚嘆道。

「後來某一天我在放學時經過教室聽見羽祈高興的和妳談論在網路上遇見喜歡的人，她告訴妳的話題還有我們之間的對話是只有我和白羽才知道的秘密，那時我才發現命運真的很愛開玩笑，我在網路上愛著的人就是現實我最愛的人。後來我在網路上仍當作若無其事繼續和白羽在一起，我並沒有發現白羽認為自己是我和小花的第三者難過，更不曉得她因為不能光明正大的和我在一起而痛苦，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會一直用愛來當成綁住她的藉口。」冷軒淨難過的捧著我的臉哽咽說道，他從不知道自己總是在無意識中傷害了他最愛的人，他好後悔如果自己說話可以注意點就好。

凡陵看得出來他在自責，拍拍冷軒淨的肩膀安慰道：「你要是後悔以後就對她好一點，不要再令她難過了。」

她從校裙口袋中掏出皮夾並從中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他，上面只有個睜大靈活有神的圓眸盯向鏡頭巧笑倩影的女孩，她身著一身白色飄逸的洋裝簡直像個落入塵世的天使。這個女孩他也認識，而且是再清楚不過，她就是他抱在懷中的人兒。

凡陵在他看過照片後抽回小心翼翼的收回皮夾內，「你知道自從認識網路上的你羽祈有多開心嗎？她說她第一次遇見個性如此契合的人，簡直就像是小說中所描述的靈魂伴侶，你讓她感覺到什麼叫作幸福與心動，然而你也是造成讓她第一次心碎以及親手將她推入地獄的人。」

「林凡陵妳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思？」他不懂現在說這些有用嗎？他已經傷害了懷中的人兒，不知道該以什麼方式來補救已經夠讓他頭大，現在說這些也只是徒添他的罪惡感罷了。「假如妳是要逼我放開白羽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妳這是不可能的，就算她決定這輩子都不原諒我也只認定她是我的戀人。」

「我沒有要跟你搶羽祈的意思，相反的現在我可以放心的將羽祈交給你，因為我聽得出來你剛才所說的都是肺腑之言，既然羽祈喜歡你你也喜歡羽祈兩個人你情我願，我就可以卸下保護者的責任只當羽祈的好朋友。」她隨便挑個看起來乾淨的地方盤腿坐下，先是看了冷軒淨一眼然後以非常認真的表情對他說道：「在聽見你的真心話之前，我一直認為你在玩弄羽祈故意腳踏雙條船。羽祈是個很溫柔的人，她從不會主動和人爭取什麼，就算是你也一樣。假如小花要和她爭取你，她會寧可自己心痛也會將你交還給小花，她是那種寧可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別人的人。這麼溫柔善良的人應該被小心呵護在手心，不是讓人恣意傷害令她難過，所以你要有這個擔當可以替她擋掉任何傷害或者壓力，你有這個本事嗎？」

凡陵的表情非常認真問，所以冷軒淨也用同樣嚴謹的表情看向她道：「我會盡我一切的力量守護她，不會再像之前丟她一個人面對孤單與蜚短流長。」

「那我就放心了……」對於好友的戀情她總算可以放心，「要是你敢再讓她哭泣或是被人汙辱，我會打電話叫人狠狠教訓你一頓，就算羽祈為你求情也一樣。」

「放心，我會好好疼愛她的，就算到時妳要搶回去也不給搶。」冷軒淨光明正大的在我臉上親吻，完全無視於凡陵緊鎖的眉頭，在她面前將我更加摟進懷中。

凡陵按住有些疼痛的額頭有些受不了的開口制止：「你故意在我面前和羽祈親熱是想趕我走就對了，以後拜託你直說就好，我這個電燈泡會自動走人的，用不著演給我看吧！」

「那妳現在可以走人了，不送。」

這句話讓凡陵的火氣瞬間直飆上升，幹嘛把她說的好像礙眼的小石子利用完就想丟，也不想想看以後他還要靠自己和我解釋。

她馬上從地板爬起來挺直身子指著冷軒淨的鼻子罵：「要是你敢趁羽祈昏迷時幹出什麼下三流的事，我絕對會將你砍成幾千塊丟入台灣海峽餵魚，而且還要報告教官看你怎麼跟他交待！」

教官？關他什麼事？「教官沒那個權利管學生之間的戀情吧。」想拿教官來壓他是沒用的。

凡陵摀住嘴奸笑三聲，「嘿嘿嘿，你不知道吧？你以後完了，教官跟羽祈可是兄妹，你惹到羽祈就等於跟教官作對，而且往後你跟羽祈在一起遲早都會跟教官打照面的。」

「……」糟糕，這下子他跟白羽的戀情又有新阻礙了。

冷軒淨整個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