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聞館

「父神，請您放過星晨吧！星晨是天使，從出生至今從來都不曾離開過天堂，他連人類的樣貌都不曾見過更別說人類的性子是什麼樣他都不曉得，假如您將他丟到人間就等同於讓他在人間自生自滅呀！所以請您放過星晨，他再怎麼說都是您一手創造的，他也不曾犯下過任何過錯，請您看在這點就放過他這一回吧！」星輝神色緊張地跪在雲上扯著父神的長袍試圖為我說情，然而父神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完全不在意跪著的天使淚眼汪汪的模樣令人疼惜，狠心抬起腳將他踢至一邊去。

「閃邊去，不要為了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浪費我的時間。」

對父神來說，在天堂上少一個天使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他只要花一秒的時間就能創造一個能力比我更強的天使來遞補我的位置，所以星輝來祈求父神為我說情根本是多此一舉，父神不會聽進去的。

可是對星輝來說我不一樣，我們兩個不僅是同一天從同一顆天使樹還是同一根樹枝誕生的，所以我們兩個的關係比其他天使還要好，好比親兄弟一樣。

看他雙腳的膝蓋都跪紅，而且跌倒的時候手肘也擦傷了，我趕緊衝上前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來，「不要再跪了，再跪父神也不會改變心意的。」但是星輝甩開我的手重新跪在父神的面前，無論我怎麼死拖活拖就是不肯起來。

他倔強的道：「假如父神不肯答應我放過你，我是不會起來的！」

聽了他的話我轉過頭偷偷覷看父神一眼，令人敬畏的父神表情沒有一絲軟化，他堅定表明自己的態度，不答應就是不答應，無論是誰來說情都一樣。

然而星輝的脾氣我最瞭解，他牛脾氣一旦發作，不管是誰甚至是我這多年好友也說不動他。

兩邊都堅持自己的立場我無法改變，於是我也一同跪在父神的面前向祂磕頭請求道：「我知道父神是不可能收回命令的，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身份可以提出請求，但是我想請父神答應我一件事，在我被放逐至人間同時將星輝腦海中有關於我的記憶通通刪除，我不希望他整天掛念遠在人間的我，我希望他在天堂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天使。」

星輝錯愕的看向我，扯著父神長袍的手無意識放開，慌亂地雙手抓緊我的肩膀搖道：「你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些什麼嗎？什麼叫作把我的記憶刪掉，你不是我本人沒資格決定刪除我的記憶，而且我絕對不允許父神將你放逐到人間。」我的肩膀被他抓得很痛，星輝尖銳的指甲透過輕薄的衣物掐進我的肉中，但是我沒有叫出聲來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忍下來，任由他將情緒發洩在我身上。

旁邊傳來男人不屑的冷哼，星輝這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急忙將嘴捂住卻來不及收回剛才說出口的話，瞧見父神臉上出現不悅的表情他趕緊重重的磕頭向父神道歉：「父神真抱歉，我越矩了。」

「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要如何不允許我將這小子丟到人間去，難道我做事還需要低層天使的允許嗎？」雖然父神說出口的語氣輕鬆平常，但是他話中濃濃的警告意味我們都聽得出來。

這下糟糕了，惹父神生氣，要平息祂的怒火恐怕要有人犧牲，我不禁苦笑。

為避免父神的怒火燒到星輝，我小心翼翼的趁父神不注意時將身子移到星輝面前擋著，好讓父神的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忘記星輝的存在。

對了，父神最討厭看見人家露出諂媚的嘴臉，於是我裝出一副討好的模樣對父神說道：「父神做事當然不需要誰的允許，是星輝直腸子性一時口快忘了自己的身份，請父神見諒。」

「哼，現在怎麼反過來換你為他求情，別忘了你沒有資格要求我做任何事，」〝啪〞兩聲，父神快狠準地賞我兩巴掌當作懲罰，並且將腳用力的踩在我的左手背上來回旋轉，造成我整隻左手背都脫皮紅腫甚至於流血，他對於造成我手上嚴重的傷口無動於衷，只是冷冷地對著我說道：「無論你找誰替你說情，就算是被喻為聖者的麥羅，我的命令仍不可能收回的。」

「是，星晨不敢奢妄父神的原諒，是我的錯請息怒。」忍耐手上的劇痛，我將頭低垂下去好讓自己看起來更卑微，父神的怒火才會漸漸平息，否則我怕星輝惹怒父神會得到不亞於我被放逐至人間的殘忍懲罰，以他薄弱的法力離開天堂是不肯能存活的，相較之下身為天使長的我還比較有機會，所以千萬不可以讓他有事呀！

可是正當我努力平息父神的怒火時，身後的星輝不經意瞧見我手上的傷口正源源不絕地流著血，馬上將我護至身後如同母雞護著小雞般，他簡直不敢相信父神會如此殘忍地折磨祂的子民，痛苦地朝父神大喊：「父神求您放過星晨不要再這麼折磨他了，星晨好歹為您殺了那麼多惡魔建立許多功勞，然而您一句他犯下重罪就要抹殺他之前辛苦立下的功嗎？您就不能看在他為了保護天堂甚至不昔將雙手染上鮮血放過他嗎？」

天使都是純潔無暇的，無論是他們的個性以及身體都一樣，然而身為力量強大的天使長雙手卻是染滿鮮血，為了保護天堂以及天使們他們不昔弄髒自己的手，所以天使們對於天使長也是如同對父神般又敬又怕。即使知道天使長是為了保護家鄉以及自己，天使們仍然害怕他們那雙沾染惡魔腥臭血液的雙手觸碰到自己，所以我身為天使長是孤獨的，除了星輝肯接近自己之外，也就只有相同處境的天使長是朋友而已，我們已厭倦和其他天使相處時瞧見他們眼神中流露出害怕及作噁的表情。

父神明白星輝說那些話的意義不就是為了要讓祂動之以情，可惜他忘了自己現在是在對誰說話，祂不禁冷哼道：「就算天使長是孤獨的又怎樣，我不也給了他們高高在上的權利與地位，好保障他們在天堂的地位。反正說來說去你就是要我放過他，不過這招動之以情是對我不管用的，你可知道他犯了什麼罪？」

〝啪〞一聲，我突如其來的舉動令父神以及星輝來不及反應，我竟然伸手摑掌星輝的臉頰。

星輝捂著紅腫的臉頰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向我，他眼神漸漸染上哀傷的色彩，直視我的雙眼彷彿正在哀叫為什麼。

我瞇起雙眼微笑地看向星輝，「星輝你少不知好歹了，我看你是假藉這個機會要吸引父神的注意力，其實根本沒有要幫我說情的意思吧！」

「星晨你－－」我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一臉鄙視地看著他道：「我告訴你，其實我最討厭你了，每天都跟著我屁股後面跑，要不是你身上的翅膀和光環還在，我還以為你已經墮落成惡魔想要引誘我呢！父神不如你讓星輝代替我墜落到地獄，我相信他會和那群令人作噁的惡魔臭味相投。」

「我才沒有！」

父神沒有說話，冷漠地看著我所演出的鬧劇當作打發時間。

而星輝則被我逼真的演技所矇騙，我不給他機會冷靜下來思考繼續咄咄逼人，「你想引誘父神也不先看看自己的臉蛋，先不說你的樣貌平凡無奇連能力也只是個低層天使，相比之下我還比較有機會接近父神，擁有冷豔的外表以及天使長的身份，父神怎麼會看上你呢！星輝你這愚蠢的小天使，也就只有像你這麼笨的天使才會相信友情的存在，馬上滾出我的視線範圍之外，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話已經說得這麼白了，再遲頓的天使也會受不了，更何況是原本個性就單純的星輝。

果真，星輝哭了，一粒粒豆般大的淚珠沿著他的臉頰落下，他一臉受傷地看向我張口欲言又止，想必是想問我為什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可是又礙於怕我用惡言惡語傷害他，於是不顧父神在場哭著轉身跑掉。

看著星輝離去的背影，我戴上的假面具漸漸脫落，臉上泛著苦笑道：「請您不要降罪於他好嗎？他是個單純的天使，是您所創造的天使中最好的模範，不像我是個瑕疵品……」

對不起星輝，我讓你這麼痛苦，但願在我墜落時你就可以忘記今天發生的所有不愉快，以後會過得永遠快樂沒有煩惱。

「是呀！他跟你不一個，是個純潔無暇的孩子，所以我不允許你再待在天堂汙染其他天使。」父神用眼神示意我可以站起身，我乖乖聽從他的話不敢違抗，然後祂的手伸過來勾起我的下巴令祂得以直視我的雙眸，望著我蔚藍的眼眸父神發出讚嘆：「你在我的作品中稱得上是完美作品，無論是美麗的容貌與纖細高挑的身材都是萬中選一，只可惜你學會人類的感情破壞整體美感，否則你將來會成為我優秀的左右手。」

「父神……」聽見這番言論我激動地差點哭出來，原來我在父神的心目中竟是如此完美，原本我還以為自己在父神眼中就如同其他天使般平凡無法入祂的眼，能在離開前聽見祂對我的想法我就滿足了。

「要讓你墜落至人間我也很捨不得，可是我更不想要有一個瑕疵品活在我所創造的完美世界裡。」

瑕疵品，從父神的口中聽見這三個字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心中，我難過的咬緊下唇深怕哽咽哭出聲來，我不想在父神的面前表現出軟弱的模樣令祂有不好的印象，我希望自己在墜落前留給他美好的形象。

「怎麼？我才說個幾句你就受不了嗎？比起你剛才對那孩子所說的話，我還算仁慈了。我知道你是故意氣跑他不想讓他知道你墜天的真正理由，要是那孩子知道你是因為愛上他才會被我捨棄，想必他一定會拼命阻止我放逐你吧！」

父神的話令我忍不住驚訝地睜大眼睛看他，難道祂從頭到尾都誤解了我嗎？「父神我不是－－」我愛的不是星輝而是您呀！我想要開口向父神解釋，然而祂似乎不想給我辯解的機會打斷道：「你之前的要求我會幫你達成，當我親自拔除你身為天使象徵的翅膀時，天使們將會把你遺忘，包括星輝以及天使長。」

我沉默了一會兒沒有開口，這個反應令父神感到滿意臉上難得地露出愉悅的笑容。

但是下一秒我令祂再度變臉，我用沒有任何情緒起伏的刻板語氣緩緩開口道：「父神您當初決定將我放逐到人間，是否是因為察覺到我對您的異樣情感，所以才想將我放逐至人間與您最憎恨的人類在一起，其實您知道我喜歡的不是星輝。」

「閉上你的嘴不准說了！」父神俊美的臉龐被我氣得鐵青，祂眼神憤恨地看著我，彷彿站在祂面前的我是罪大惡極的惡魔，但即使父神是如此憎恨我，我提起勇氣抬起頭毫不畏懼地直視祂鄙視的眼神堅定地道：「父神我愛您。」

在聽見我說愛祂時父神嘴角勾起冷笑，見狀我知道祂對我的愛嗤之以鼻，我不禁感到眼睛微熱淚水聚集在眼眶打轉，「我愛您不是因為您是創造我們的造物者，而是發自於我內心真實的情感，請您不要懷疑我對您的愛好嗎？」

祂冷眼看著我嘲笑道：「星晨，你以為告訴我這番蠢話我就會饒過你嗎？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我，你被放逐至人間的命令是不可能更改的。」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令您打消這個念頭，我是想在離開前至少告訴父神您我的心意，那麼我離開天堂就沒有任何牽掛了。」雖然我話說的那麼豁達，心中隱隱約約感覺疼痛，我好希望能夠得到父神的愛，但是祂卻永遠無法屬於我。

為了不讓祂看見我落淚，我閉上眼睛為自己做好心理建設，當再一次睜開眼睛時我的眼神已恢復正常，不再像剛才那麼濕潤如同棄狗般的眼神，「父神可以請您開始了，拔除我的翅膀吧！」

「你不反抗我作的決定？」

「有用嗎？反抗是沒有用的行為。」我不禁為祂這個問題感到可笑，回答的語氣充滿絕望。「請您記住對我的承諾，在我被放逐至人間時消除大家對我的記憶。」雖然被遺忘是件很痛苦的一件事，但是總比讓大家因為我被放逐至人間的事感到傷心難過好。

「沒問題。」

父神伸出祂散發湛藍色光芒的右手蓋住我的雙眼，那光芒的顏色令我想起最愛的藍天吸引我所有注意力，然後我的意識瞬間被黑暗吞噬。

我知道父神打算在拔除我的翅膀前先消除我的記憶，祂不能容忍自己完美的作品放逐至人間漸漸被人類所汙染，所以消除我在天堂的記憶就再也想不起自己是誰，等同於抹殺我曾是天使的事實，並且在人間重新開始我的新人生。

或許在祂的想法中，因為我愛上祂所以是祂一生擦也擦不掉的汙點，所以祂不願意讓祂所憎恨的世人知道祂的玩具愛過祂，以此嘲笑原來父神也會愛人，虧當初祂還因為亞當與夏娃吃下蘋果學會七情六慾而將他們趕出伊甸園。

父神就是這麼自私的神，為了面子祂可以將愛祂的子民丟下人間任其自生自滅，不顧祂的子民為祂做了多少犧牲，雙手奉上的愛連看也不看一眼。

然而不管父神是個怎麼樣的神，就算祂不愛我、就算祂拔除我的翅膀、就算祂消除我的記憶……

我始終是愛祂的。

這一天，從天而降一名昏迷的少年，他身穿人們從未見過的柔軟白紗，纖細高挑的完美身材，以及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

人們無不驚訝他美麗絕倫的容貌，以及從他身上散發的高貴氣質，這不是人類所可以擁有的，這令他們更加確定這名少年絕非普通人。

當少年從昏迷中醒來，人們輕聲問他是從何處來的，一開始少年剛醒來腦袋還有點混亂，直到他發現自己被許多人包圍在其中睜著大大無辜的雙眸如同受驚的小鹿，人們見他如此害怕便退離他幾步之遠再次問他從何處來，少年警備地盯著他們一會兒發現他們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便老實地告訴他們他忘記自己從何而來甚至連自己是誰也忘了，人們見他喪失記憶又只有自己一個人就將他留下來好好照顧。

人們認為擁有如此純淨眼眸以及乾淨氣息的人兒唯有神之寵兒，於是他們稱呼他為「神子」希望他能為部落帶來好運，神子也如同他們所希望為人類帶來巨大改變，用他的愛淨化人們的暴戾與瘋狂，用他的愛教會許多人懂得尊敬與分享，並且神子告訴人們「要學會愛神，神才會回應我們的愛」。

神子的這句話令人們重新信仰神的存在，不再像以前怨恨神的無動於衷將所有過錯全推到神身上，因為他們信任神子一言一行的出發點都是為人們好。

天上的父神看見昔日祂所增恨的人類逐漸改變心裡有說不出的複雜感受，祂之所以會憎恨人類起源是他們怨恨神的存在，父神不懂他們為何怨懟他們的創造者應該要學天使一心一意敬仰神的存在，然而祂忘記自己從來沒有傾聽人類的需求而有所幫助，只會冷漠地看他們在地上受苦，現在人們因為被祂放逐的天使而重新拾起愛神的心，祂該對他的成果嗤之以鼻還是將他帶回天堂呢？

父神第一次陷入猶豫，就在他猶豫的同時人間發生了大變動，神子所在的地方發生火山爆發因此死了許多人。

幸好神子在不久前發現自己擁有神秘的力量可以平息一切災難，不過他從沒有試過平息這麼嚴重的天災，可能因此會犧牲他的性命也說不定。然而神子早已將自己的性命置身於外，對他來說只要能夠幫助族人們脫離險境無論要他付出多大代價都可以，即使是他唯一擁有的生命，當初要不是族人好心收留他流在部落，或許他早就死在荒野之中被野獸抓去當食物。

所以在火山爆發後，神子瞧見族人們的死亡使他更加堅定自己的決心，不顧眾人的阻止毅然將自己當作人柱投入火山內平息爆發，誰也抓不住下定決心的神子，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投入高溫的熔漿內自己卻什麼事也幫不上忙。

「神子－－！！」

父神聽見從地上傳來聲聲哀叫聲，手一揮憑空出現一片冰鏡顯現出地上所發生的事情，火山爆發已平息，人們趴在火山口大聲哀嚎叫喚神子的名諱試圖喚回他，可惜無論他們怎麼叫喊神子沒有任何回應，他們只能相信神子已死的事實。

等父神拼湊整件事瞭解到底發生怎麼一回事時已來不及，神子、不、應該說是星晨永遠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雖然當初父神在拔除他的翅膀奪走光環，星晨的身份已經變成人類但是他的身體仍是天使的構造，所以他一旦肉體死去靈魂也會跟著消失，即便是父神也無法使他復活，祂只能眼睜睜看著神子死去無力改變現況。

「我到底在做些什麼，要是早點將他帶回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父神惱怒自己為什麼要猶豫這麼久不帶他回來，等到打算將星晨帶回來時人卻香消玉殞，祂不免一直責怪自己。「星晨對不起……雖然我不愛你，但我也不願意看見你死。」

祂揮了揮手令冰鏡消失，不想再聽見人類拼命哭喊神子的名諱，也不想再看見人類為神子哭泣的模樣，這只會令他想起死去的星晨以及自己的無能為力。

突然一陣涼爽的徐風朝祂撲面吹來，父神彷彿聽見風聲中夾雜著人的呢喃，一個輕柔悠揚的聲音訴說：「父神我愛你。」

聽見這句話父神感到眼眶微熱，那個聲音錯不了絕對是星晨沒錯，祂不會錯認星晨的聲音的！父神忍不住情緒激動大聲呼喚，「星晨！」然而無論祂怎麼叫沒有任何人回應祂。

可是父神仍然不肯放棄持續大叫星晨的名字，希望星晨能夠給祂一個回應就好了，然而祂只能微微從風中聽見星晨重覆呢喃「我愛你」三個字沒有其他回答。

「星晨你這是在怪我嗎？所以才不願意出來見我。」

「我當初不應該為了這種無聊問題而將你放逐至人間，害你失去性命連靈魂也跟著消失，我原本的本意並不是這樣。」

「星晨出來見我。」

一直呼喚好久好久，久到天使們都不忍再看父神這樣下去，於是連同天使長去祈求聖者麥羅幫助父神，當祂見到父神時只是搖搖頭嘆氣道：「孽緣啊！」一個至死還不忘所愛的人，另一個則是直到失去對方才猛然察覺自己的心意，愛，果然是神最不該碰觸的感情。

聖者麥羅見父神的情緒久久無法平復，只好將祂對於星晨的記憶取出變化為憶珠收藏天宮的深處，假如祂要是沒有這麼做的話父神恐怕會被罪惡感逼至瀕臨崩潰，祂替倒下的父神整理好臉上凌亂的髮絲感嘆道：「您寂寞了幾千幾萬年了，所以當您遇見愛情時也不知道它是何種感受，白白錯過了一段好緣份。」祂此刻的表情就像個慈愛的父親，正在教訓自己寵溺的孩子般，「記住，下一次不要再輕易放手，否則錯過兩次就代表你們無緣無份，永不相見。」

至於很久以後父神與星晨見面便是後話了。